想着这趾高气昂的杜公子傻头傻脑,连自己做了爷爷的饵都不知道。我突然觉得他那朝天的鼻孔也没那么可恶了,反而觉得这盲目自大,不识时局的大少爷有几分可爱。
嗯,傻得可爱。
许是我在这里和靳川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让杜公子想起来队伍里还有我这号人存在,于是杜玉书气势汹汹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不知莫先生是哪里人啊?”杜玉书不怀好意地问道。
“南离云州人士。”我漫不经心地回答。
“云州啊……”杜玉书低声念叨着,还假意沉思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说道:“云州确实地处偏僻了些,难怪莫先生身上挂着如此寒酸的环佩,这玉佩质地差也就算了,这流苏系的也实在太胡来了。地摊上的货色都比这个好些。”
杜玉书啧了两声,不屑地看着我衣带上那块玉佩,摇着头。不等我回话,杜玉书又自作聪明的加了一句。
“不打紧,等到了临安之后我自会送先生一块上等的玉佩,就当答谢先生这段时间替我照顾公主殿下了。”杜玉书故作大方地说道。
那眼底的讥诮之色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变成了一个女子,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和人攀比着衣服打扮,跟两个村妇一样。
“此佩乃朋友所赠,环佩有价,情义无价,就不劳杜公子费心了。”我对着杜玉书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
“先生怕是在这山野之地呆惯了才会这般清高瞧不上这些个身外之物,等到了临安四处具是风流才子,名门望族。倒时被人落了面子,可不要怪我不曾提醒过先生。”
许是觉得我不识抬举,杜玉书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甩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
“多谢公子提醒,莫某不过江湖闲散客,从未想过同世家公子混在一道。”我高声回敬道。
话音刚落,马车外突然传来一声“啪!”的一声。
不知是嘉月还是李青竹从车里狠狠地甩了个杯子出来。
突如其来的响声把大摇大摆经过马车的杜玉书登时吓得就是一个激灵。
看着杜玉书,我不禁摇了摇头。
南离这般风气,我不知试了多少办法,可以依然是这副模样。如果一直这样发展下去,原本繁盛的诗书乐舞怕是过不了几百年就会成了亡国之音。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几分佩服嘉月的母亲,当今的南离皇后。
当年那个看不上南离那帮子酸腐文人的沈大小姐思想觉悟多高啊,要不是一时猪油蒙了心看上了那玄子彦,人生不知该是何等的快意洒脱。
可惜即使是兵马大元帅的女儿也跳不出南离人痴迷那些朗月清风的风流公子的圈子。
大概是怼我怼出节奏感了,下午的路程杜玉书没再骑着自己那高头大马撒欢似的跑在最前方让后面的人吃灰。
而是耐心极好地骑着自己的赤兔马不紧不慢地跟在囚车旁边没话找话,夹枪带棒地跟我说这话。
活生生逼得我从躺着的姿势换成了坐着,最后又坐到了那驾车的马夫旁边。
杜玉书在一旁洋洋得意地跟我讲着他最崇拜的南离少陵公子李太白。
讲到《将进酒》时还摇头晃脑的吟唱了起来。
我捂着脸,完全不知道是该替旁边那个吟得磕磕巴巴,完全不得其神的杜玉书尴尬,还是该替几百年前盗了人家账号的我自己尴尬。
杜玉书口口声声捧上天的那个少陵公子说的可不就是前不知道第几世,把我能背的上来的唐诗抄了个遍的,身为背诗之王的我自己吗?
我记得那时生在南离,为了混出点名头,借着太白先生的一首《梦游天姥吟留别》少年成名,成为了文人圈子最受推崇的佳公子。
因为基本上抄的都是太白先生和杜工部的作品,所以后来又掩耳盗铃的给自己取了个少陵公子的雅号。
印象中,我那一世做了南离的同平章事,平定了七王之乱。死后还被南离皇帝追封为异姓王。也算是在异世界了了两位先生满心壮志而不得赏识的郁结吧。
……
但是现在看到这个大少爷这般附庸风雅地诉说着对我的崇拜之情,即使是听别人的夸奖已经听出茧子的我也会觉得臊得慌啊。
尤其是这个大少爷提起这些诗,还是为了衬托身为传播者的我非常没有文化。
活了这么多世,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但是弄得像杜玉书这般滑稽可笑,半点神都未得的倒还真是第一个。
这么想着,我揉了揉自己的脸,不知为何感觉有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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